■ 成旭梅
怀念百年南中,更多是因为怀念像秋实老师这样的先生们。
秋实老师,我愿意这样喊她——不是我,是所有她的学生她的同行,都愿意这样喊她。在我的心里,她的分量是重的,关乎职业,更关乎生命。
过去的年代没有制造教育权贵的生产流水线,所以秋实老师的一生干干脆脆,没有什么头衔,这也是我们一直喊她秋实老师的一个原因——我们没法用其他身份去喊她。现代人生活方式复杂了,觉得“简单”很奇怪;过去年代的人,正好相反:大道至简,这是所有事物的规律,也应该是宇宙万物的基本质感。秋实老师一生执拂,扫去尘土,本色为人,本色教书。
她没有一丁点的架子,虽然她是南州最好的学府的语文学科组长,也就是整个南州的语文领袖,漫长的时间是她的最大光荣:秋实老师当了一辈子老师,也就当了一辈子的班主任。“本来这个学期,我就应该退休了。可我们校长说,我身体这么好,不教书太浪费了,准备再让我干几年。而他说服我的理由是,双休日我没事也会跑到学校里跟学生们在一起,要是退休了,见不着学生该多失落呢。想想也是,这不,这个学期我还带着高三呢。”这个校长,就是南山校长——他是这个学校另一位值得记取的没有什么头衔的“先生”,我记得他离开南州中学去别处赴任的时候,不大开会的冷清会议室里座无虚席,恭肃端严,这是南山校长以校长身份在这个会议室里的最后一次讲话,大家轻轻地流泪,不舍得他走。他并不老,但他却是南州中学在位时间最长的老校长,这对南中历史来说是非常重要一位校长,但在这个喧哗并骚动的年代,他朴素得令人难忘,以后有机会,我应该写写他,还要写写南山校长时代前后的同样朴素的老师们——老南州中学有一批这样的工匠精神的传承者。
牛津大学人类学教授项飚老师有一次谈到工匠精神的时候说起他在日本吃饭的往事:去做天妇罗的店,它就是做天妇罗这一道菜,那些师傅拿起一块海胆,会讲到跳到海里面去捞海胆的那个人,然后怎么样从濑户内海运到东京,这一个海胆里包含了很多人的劳动;然后他去做天妇罗的时候,他抱着一种敬畏之心,然后包括那个油啊,面粉啊,会去想是怎么过来的,这样建立自己和一系列的人的联系。所以工匠精神是在这个意义上的,是对当下,对自己所在的角落在世界上的位置有非常深刻的投入和体会,我觉得是处理现在这种悬浮和焦虑的一个比较好的出路。
秋实老师就是这样一个匠人,她用心做她的事,做她的学生,正心诚意,端方正直,真正教了书也育了人。她带的南州中学某届农村班,全班49人,600分以上38人,45人考上重点大学;运动会上,他们的成绩也引人瞩目。“到了高三,大家都很努力,这时候,拼的就是体力。像这个班的体育委员,不仅高考考了676分,还是我校100米、200米、4×100米第一名;劳动委员高考分数678分,也是运动会400米、800米、1800


